三年了,大漠的风沙早已经磨平了我的棱角,我再也不是狼族最勇猛的武士了。挂在墙上的铠甲落满灰尘,里面曾经的热血之躯如今空有一副皮囊,再也找不回逝去的荣耀。
哀莫大于心死,南朝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旧梦,一个堆积着累累白骨充斥着号角连天的旧梦。梦里一轮残阳如血,几柱大漠孤烟,狼嚎声声哀怨,似在回忆悲伤的过往。
刀褪去了原有的锋芒,再也不是刚入手时传递来的那份炽热,冰冷的刀鞘在告知,这是尘封了许久的情缘,因为这把刀曾经是我的情人,我唯一爱过的也发誓一生都不会背叛的情人。如今,我亲手埋葬了我的情人。
大漠荒凉依旧,我沉重的脚步在冒着火的沙粒上踩下深深的印记,我步履艰难,压在我心头的负累就要把我拖垮了。不记得走了多久,我近乎绝望,可是每次绝望的时候,我都能听到狼的召唤,命令我要活着。
我清醒地知道我身上流着狼族的血,顽强不屈是狼族骨子里的东西,我要活下去,我狠命拍着被风沙刮得没了知觉的脸。再翻过这座沙丘或许就会是我们的营地了,这样的安慰我说过不下几百遍。
我仰天躺下,再也挪不动一步,不远处一只蜥蜴警惕地看着我,我很庆幸还分得清沙土和蜥蜴的颜色。我想大叫把蜥蜴吓跑,可是哪来的力气要我叫出来,我要是能喝到蜥蜴的血吃掉它的肉也好,我头脑在时刻保持清醒。
风中似乎传来狼烟的味道,我狠命闻了闻,对,就是狼烟的味道。我太熟悉这种味道了,莫非我们的营地真的不远了,我不能倒在这里,我不能。我挣扎着站起来,可是我真的走不动了,再一次栽倒在沙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