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传说中的山,到今天能记得那座山名字的人其实不多,山下不远处,有一块石,也湮灭在了风尘深处,但当我每一次的在不经意时候想起那山想起那石,想起曾经路过我生命里的那些人,都会有暖暖的感动,或许已经笑不出声来,但一杯浊酒,又岂止是为了简单的祭奠。
山,叫做雪山,石,叫做瘦石。
那一年我十八岁,江南那处被称为丁香的小屋在台风之中倒塌,将关于丁香的记忆埋葬在西子湖畔之后,一路北行,到达了雪山之后,我被这座山的巍峨圣洁所震撼,建了一间简单的茅舍,我从此就在雪山之下安顿了下来,那一瞬间,我有将自己的一生寄予雪山的冲动。
距离雪山不远,有一块石,石畔有泉,名为寒泉,那段日子里,各色人等熙熙攘攘,或把酒临风,或击筑而歌,我很喜欢那种气氛,尽管每一次的都是远远的站在人群之外,却从不认为自己是陌生人。
终于有一天,我的名字也被刻在了那块石头之上,我为此而骄傲,我甚至认为从此不需要再落魄不需要再漂泊,天性浪子的自己,其实是缺乏归属感的,雪山和山下的那块瘦石,让我的心不再驿动。
有些事情终究随着年龄的增长零落成风中的记忆,再回首时候,青春之帆悠悠然远去。而今,在天涯的另一处借着一杯酒去想念,却只能在时光尽头寻觅到一些斑驳影像。然后我知道,包括我自己,都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
五月的时候,作为最后一位离开雪山并见证了瘦石长满了青苔的少年男子,我继续了自己的旅程,从此,我再也没有再某个地方停留哪怕更久的时间,有朋友说我缺乏归属感,是的,离开雪山葬了瘦石之后,我然后知道,我真的成为了无根的浮萍,成为了浪子。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江湖依然还是那个江湖,曾经的少年鬓角微霜,那些生命里路过的人和事,都成为鲜活的记忆,可是又如何能忘掉?忘掉铭心刻骨的那座山,忘掉铭心刻骨的那块石,忘记雪山瘦石之间带给我温暖的往事?我做不到忘记。
又过了许多年,我在北方的边境小城,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我愣了许久,然后就看见对面的女子的严重泛起了晶莹的颜色。那一瞬间,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时光都变得生动起来。
她,就是寒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