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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飞试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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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阔别五年的家乡,第一眼看见眼前这个体态臃肿的男子,云儿心底某根神经狠狠地抽了一下。无论如何也没法将他与当年那个神采飞扬满眼狡黠的堂弟联想成一个人。
       “姐,你回来了。”阿根搓着双手,显得十分拘谨。
       “嗯,你还好吗?”心里有许多话,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回乡之前云儿就在电话里听母亲说,阿根得了一种医生也说不出所以然的怪病,身体局部麻木,四肢及面部浮肿。
       “我……”沉重的目光掠过一丝悲哀。“医生说,这病不好治,有钱也不一定能治好,何况…….”阿根没有接着往下说,抬头把目光停留斑驳的墙上.这座曾在80年代风光一时的房子,见证着主人家20年来的风雨变故,此刻格外沉寂.
       走出堂弟家,云儿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抬头,蓝天依旧,白云依旧.只是,曾经许多蓝天白云的日子却成了记忆.
       云儿比阿根大半岁,小时候一大家人都住在爷爷盖的大屋子.封建的爷爷从不掩饰他的重男轻女.于是阿根有了许多机会在云儿面前炫耀他的得宠.有时是饼干糖果之类的零食,有时是一毛两毛的零钱.炫耀归炫耀,阿根从来不会独享,哪怕一颗糖,最后也会咬开五份,分给他的两个妹妹以及云儿姐妹.
       阿根在村里是出了名的顽劣,邻居地里的红薯,树上的桔子,经常成为他笼络村里小伙伴的小手段.阿根经常趁着大人不在,鼓动家里的丫头们,一个脸盆,一张小鱼网,浩浩荡荡去附近的小河里捕鱼捞虾.那时候的小河清澈得可以看见水底的游丝温柔地拂过蓝天白云,可以看见三五成群的小鱼小虾追逐嬉戏.通常不用一个小时,活蹦乱跳的鱼虾就会满盆满钵.这时候,阿根的脸上会露出狡黠的笑,顺手一推,他身边的丫头便”扑通”栽进河里,”打水仗喽-------”尖叫声,打闹声,击水声,小河里沙起泥涌鱼虾逃窜…对于阿根的顽劣,他的父母除了喝斥几句,也别无他法。
       阿根很聪明,只是从来不肯用在念书上,因此他的成绩很一般,不过人缘却出奇的好。念到初中的时候,班里的同学,没到过阿根家的几乎没有。到农忙的时候,更是有许多女同学不请自来,把阿根家的稻田,点缀得姹紫嫣红。村里人见了,总会打趣阿根的母亲该选儿媳了。在母亲脸上笑成一朵花的时候,阿根就会冲着田里的女同学扮鬼脸。
 
初中毕业后,云儿考上了镇里的高中,阿根象村里的大多数伙伴一样没能考上。那时阿根的父母最早在村里开了豆腐作坊,成了村里带头致富最先盖起两层楼房的榜样。十几岁的阿根,向爷爷要了本钱,也做起了自己的小生意 

 

就在阿根做着各种各样青春梦的时候,他的母亲一天天地变得多疑善妒,总会莫名地怀疑阿根的父亲与村里某个女人有染,所以在家里免不了磕磕碰碰,最初只是在家里小打小闹,时间久了,阿根的母亲开始在村里指桑骂槐,继而点名道姓骂村里某寡妇勾引她的老公。而村里那个苦命的寡妇,素来与人无争,突然间遭此诬蔑,跑到丈夫的坟上想要自杀。寡妇的婆家忍无可忍,冲到阿根家里砸锅砸铁,连带着把豆腐作坊也给砸了。阿根的父亲无奈之余带着妻子从后门逃跑。
发生这件事之后,阿根的母亲并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谩骂,谩骂的对象也不再限于村里的那个寡妇,只要与她老公多说两句话,或者多开两句玩笑的女人,无一幸免。村里人都说她疯了,阿根和两个妹妹也越来越无法忍受母亲的疯狂,于是都学会了早出晚归。不久,阿根不久,阿根
三年的时间,说过就过了。云儿高中毕业,虽然也幻想过象牙塔的美丽,但最终还是回到了家里。看着阿根渐渐沉默的背影,云儿打了个冷战,突然想,如果再让阿根呆在这个家里,总有一天,阿根也会疯掉!
云儿和阿根家的房子一前一后,真正的鸡犬相闻,稍有动静都能听到。特别是寂静的夜里,隔着窗听到阿根母亲漫无休止的漫骂,云儿心里象被什么揪着。那个时候在农村极少人知道有心理医生,阿根的父亲渐渐麻木,偶尔会大吼几声发泄。村里人背地里都称阿根母亲为“疯婆子”。疯婆子一天比一天反常,村人见了她能避则避,而云儿的母亲却是避无可避,经常无端地遭到疯婆子的谩骂,甚至有一天在门口被疯婆子掐住脖子,幸好有人看见将疯婆子拉开。云儿柔弱的母亲又气又恨又怕,却也无可奈何。

云儿在家里呆了不到一个月,有同学相邀去上海打工。虽然遭到母亲的极力反对,云儿还是铁了心逃也似的离开了家。在上海,经过几番辗转,云儿终于安定下来,在一家小公司做了经理助理。云儿的母亲这才放下心来,在信中嘱咐云儿要好好工作,注意身体。村里人听说云儿在上海做了经理助理,都羡慕不已,纷纷托云儿帮忙介绍工作,对此,云儿唯有苦笑。阿根也写了一封信给云儿,看完信,胆小的云儿径自找到经理……

两天后,阿根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云儿面前。他成了云儿公司的业务员。说是业务员,其实只是送货员,工作很简单,还能开着公司的摩托车到处转悠。看到阿根脸上久违的笑容,云儿暗暗松了一口气。下班的时候,姐弟俩经常去外面逛街,发了工资,阿根就会买很多的零食饮料给云儿。有一天,同事芳儿对云儿说,你男朋友真帅呀。云了一楞,笑,哪来的男朋友呀?阿根自己说的,还能假么?芳儿也笑。晚上去食堂打饭的时候,云儿把阿根拉到角落,问阿根对芳儿胡说了什么。阿根很无辜地说,你这做姐的,帮弟弟做一下挡箭牌不行么?云儿一转念就明白了阿根的意思,扔下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给他。

云儿的母亲听说阿根也到了上海,写信来表达不满,数落云儿说疯婆子差点掐死她,不该帮她的儿子找工作。云儿回信,跟母亲说了许多道理,并且说姐弟俩在外面也互相有个照应。云儿的母亲也就不再追究。阿根在公司里如鱼得水,似乎忘记了家里的一切。云儿和芳儿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有一天,芳儿收到公司某同事的匿名表白信,恰好被云儿看见,笑闹着抢过来一看,竟是阿根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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