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蓑烟雨,半盏琉璃,几番春色,看草帘垂落,青柳欲鲜,这生息,奈何了得。 掌灯,一页页书页,道甚么无情,悲怆中,看到了天青色等待的烟雨,翻到哪红了的海棠。是谁捻断发须,把半生化作青苔,丝丝如碧,叶叶倾心。可巧谁家女子,系锦带罗衣,采莲田田,曵舟水上,歌儿轻灵飘逸,水儿悠然自得,想是那江南的红豆,惹了春心,动了红线。是何方女子,在船头,荡着芦,望穿秋水般的伫立,可是懂音律的女子,可是那琵琶传世的传说,又些许是望断天涯路不还的世外之人。大江东去,东流不息,奔腾的水是牵扯不断的缘。亘古不变的天空,映着浮于云端的鸿雁,那寥落的影子,何以让人记起千百年前的故事。 一个人,一个传说。我看见在一千多年前,他泊舟而上,路过繁华的金陵,路过梦幻的苏杭,路过江南水乡的水和塞北大漠的沙,他的足迹在历史中总是一刻也不停止的向未知的方向前进。白日里,他饮酒为乐,狂乱的头发遮盖了整个身躯,乱,醉,舞,是他的生命所在。我的手轻轻向前,想要触摸到他的身躯,穿透时间的界限,冲破历史的屏障,在他清瘦不羁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手印,好把他的狂乱,他的不羁用一缕平静抹去。他看起来好潇洒,别人眼中的他仿佛完全不食烟火,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他有所牵系。隔着历史的薄膜,我还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舞,他的狂乱以及他不为人知的潇洒,然后就狠狠的疼痛着,因为他的潇洒而疼的无声无息。我多么渴望出现在夜里,让我可以看到他安静的时刻。夜降落了,月光披在他身上,白的发光的衣服更显出他的清瘦,夜里的他确是安静,静的好像一个不会说话的绝色木偶。夜里的风很清凉,掠过发梢的时候丝丝寒意,我隐于夜幕中,他靠着石阶上,一动也不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知道他的眉头如何凝成一簇,紧紧的好像万古不化的寒冰。忽然间我想要回去,回到他所生活的地方,即使做一个旁观者,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一动不动的靠在那里。他动,我便陪着他动,他不动,我便陪着他不动,或者伸出手,放在他的额头,轻轻的抚平他凝成一簇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