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0日
政府已经在向游击队驻扎地发兵,一个现代化自动装甲旅外加一支特种小武器步兵营。通过有限的情报来源我们知道危险正在逼近,只是不确定死神具体在哪一天来临。一股悲观的情绪在游击队里迅速蔓延。
2月21日
游击队员们都开始整理清点个人物品,每个人获发了一张白纸和一支笔。这是做什么用的,大家心知肚明。在这短短的纸上究竟要写下怎样的文字,才能最好地抚慰在世的亲人和对这短暂的一世人生来个简明扼要的总结。我们为什么生,为什么死?难道挣扎存活求吃一口饱饭也是逆天?
2月22日
阿凌今天来我这里坐了很久,沉默,寂静地沉默之后她站起来就走。走之前她没用正眼看我却握了握我的手。阿凌这冰凉的小手。
2月23日
头儿今天来找我,他交给我一个铅铝小盒子。给我的时候他手指不停地在抖,我从来没见过铁打的头儿这副模样。他狠狠地咒骂着,然后交代我这是整个赫弗斯基地的详解图,只要它在一切都能重来。他让我收好然后趁夜离开这里。什么都别问。他说:到时有人会找到你。我们需要一个最可靠的人保存这个天大的机密。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你带着这东西离开?头儿目眦尽裂:因为我他妈的活够了,决定去死。
2月24日
我离开基地是半夜,没有来得及和兄弟或阿凌说再见。我知道我手上握着的是游击队日后东山再起的命脉。大义当前,生死不足论何况情感。我把我的私人东西都放在一边,用那张纸写上:有用得着的随便拿。然后我带了极少的一些干粮和水趁着夜色上路了。在心里向阿凌,向头儿,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说,我会不惜一切活下去。我发誓。
10月25日
那一仗看来打得异常惨烈,我是在半年多以后的今天,蛰伏在千里之外的一个四川乡下小镇,捡破烂时看到一张过期的报纸才终于得到有限的消息。那条新闻写着,政府军激战两天两夜伤亡惨重,全歼匪寇三百一十二人。三百一十二人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是的,不多不少,本来应该是三百一十三个。今晚我要大碗喝酒,让烧刀子一刀刀烧穿我的五脏六腑。来,干杯,我的兄弟们!来,干杯,头儿还有阿凌,我的体内活着三百一十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和一个短发薄唇小手冰凉的好看姑娘。我大哭却不发出一点动静。
10月26日
醒来头痛,喉咙火烧一样,我扑到水缸边找水喝,灶台上赫然放着一张字条:赫弗斯基地。我一踉跄栽到地上酒顿时全醒,豆大的冷汗滚珠一样往外冒,又撑起来疯一样奔到床前摸索床下横条木板的侧面,东西还在!昨晚来的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