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头今年58岁，微微佝偻的身子没几两肉，胡茬就和那用旧的抹布似的一层灰白，可就这光景，他还在石子厂开着山石，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力气活。每次有工友问他，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在外面打工？他总是叹口气，一脸愁容。
原来，这老赵头家里就一个儿子，脑子还不很灵光，做什么都不济事，家里穷得叮当响，三十几岁了也没找到个婆姨。老赵头没法子，只好出来打工，攒点钱好给儿子娶亲。眼看一年要到头，他没舍得吃也没舍得喝，攒了几千块钱，想着回家把老屋收拾收拾。上个月老伴捎信来说，有人给儿子说了个人，虽然是个寡妇，但也算是有着落了，催着老赵头早点回家张罗张罗，年前就让他们把事办了。
接到信，老赵头心里乐开了花，笑得眼睛都快找不着了，“这可真是个大好事啊！”老赵头没心思干活，软磨硬泡，磨着老板给结算齐了工钱，马上就要往家赶。
为了省点手续费，老赵头没舍得把钱存到银行去，找了个油布包，左一层右三层地包好，贴身藏在怀里就“噌噌噌”上路了。可这挨近年关，到处是超载的车，搭个车费了很多功夫，可把老杨头急得呀！等了大半天才搭上一辆，还没喘匀乎气，又被司机倒给了另外一辆车。这还不算，这车开到一个山坡上时还说是超载，开不动，那司机凶神恶煞得，不管什么就把几个人赶下了车。
这可怎么办？老赵头傻眼了，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不由得紧张起来，紧了紧怀里的物什，佝偻着身子跟着下车。跟老赵头一起被赶下的还有4个人，其中一个一身猪臊味，瞅着模样是个卖猪肉的，还揣了杀猪刀在包包里，跟那个司机理论的时候差点没动刀子，可是这些司机常年在外面跑，什么人没见过，理都不理就扬长而去，气得杀猪客左一句格老子又一句格老子骂个不停。还有一个油头粉面的，一双眼睛贼兮兮咕噜着转来转去，流里流气的大背头让人看了就不放心。老赵头看看几个同伴，再看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心里就跟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悔得肠子都青了，真不该为了省几个小钱冒这样的险，这一年来的血汗钱，可别给人谋财害命抢走了。
怕归怕，老赵头自己也不敢落单，只能跟着几个人一起走。杀猪客俨然成了领头的，他说这里他收猪的时候来过，前面还有几十里的山路才能到车站，过路车少，想拦个车都难。眼看太阳渐渐沉到山下，杀猪客忽然说今晚不走了，前面有个背风的山洼，那里有一间看山的旧屋，就在那里睡一宿，老赵头一听汗都冒出来了。
老赵头想反对，可是刚刚张嘴，杀猪客就斜着眼看过来，吓得老赵头哆嗦了几下，把话又咽了回去。他瞅了瞅其他几个人，流里流气那个上赶着附和，另外两个一看就透着一股狡狯的样子，偶尔交换一个眼神，看得出这两个是一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