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小醉,微醺中酣然入睡,耳边的雨声夹杂着呜咽的夜风,摇落了满地离殇,心痛,如绞,偏偏强迫自己微笑面对,是梦和梦的颓唐,还是情和情的踉跄?
怎能忘却,十年一梦,醒来已是人近中年。
十年寂寞摇落满树韶华,飘零的树下,我孤寂地站在那里,衣白胜雪,长发飘飘。风,吹乱了我的头发,遮挡了我的视线,我伸手折下一支满脸沧桑的桃花,扔在风中,祭奠我过去的十年。
是谁在月光下跳舞?回旋、跳跃、舒展,像一个暗夜精灵的咏叹调,芊芊素手拨动我斑驳的心,喑哑的琴声中,弦上天涯的飘萍已经泪流满面。
白玉杯,温润如水,梨花白,清浅馥郁,浅唱低吟,月下独酌,是谁的思念与我共饮?低眸垂颈,迷乱的影子在杯中轻轻颤抖,眉间的醉意便又增加一分。
十年,呵呵,十年!换来一句从此萧郎是路人。
我一口饮下满杯苦酒,梨花的香甜味道如同毒蛇撕咬着我,步履蹒跚,眼泪最终夺眶而出,好像那些年的回忆流出心底。
是的,自此一别,尘归尘,土归土,永不再见。
生命中的过客,何必念念不忘?十年如何?百年如何?我轻笑,笑的有些许竭斯底里,些许酒后狂癫。
冰冷透过墙壁通过我假装坚强的后背,突破了我最后一道防线轻易攫取了我的一点热量,我的悲伤没人发觉。
雨季,如期而来。雨过的天空,不是蓝色,是寂寥。这样的季节,伴随着无边的惆怅,脆弱难当。
江南的烟雨如烟轻渺,是谁在梦中拨弄喑哑的琴弦?我伸出手,握一把雨丝,鞠在手心,那些风花雪月,那些尘封往事,在指缝中慢慢流逝。
我举着一把伞站在江南如画的烟雨中,江南的烟雨粘在我的衣袖上,好像拂之不去的清殇。这样也好,我索性丢下雨伞,衣袖轻舒,琴弦已断。
声犹在,弦已断,一夜泪痕萧寂抵不住散落的哀伤。
天涯脉脉,诉说不完白驹过隙的惋叹。
寂寥春色,遮掩不住软红十丈的嚣喧。
伸手咫尺,抚触不到远在天涯的瞬间。
孤鸿缥缈,倾听不尽繁花不再的哀怨。
此岸,彼岸。一叶扁舟轻帆卷,满身落寞浊浪翻。
下一个轮回,默默地等,即使知道这是一种奢望,奢望在寂寞红尘的最深处,和你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