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冬天特别冷,穿多少衣服都挡不住侵入骨髓的那种感觉。何况,那时还没什么衣服。
我是响应号召下乡支援农村建设的,说是自愿,其实是强迫的。
组织上给每个人配了红花,并且安排了人敲锣打鼓欢送。当我们坐上车开了不到一百米远,回头看送行队伍,已经一哄而散了。
我去的那个山村是在太行山中的一个小村,农田并不多,但有大量的耕地,用来种红薯。农民们的主食基本都红薯加稀饭,三餐如此。早上做好后,就可以将就吃一天。
我们被安排在一个村子的祠堂住下,被乡人称之为知青点。房间内有几根圆木支柱,没有墙。木头年代久远,黑漆漆的,有的已上了白蚁。
女知青将一块帆布隔开,就成了他们的闺房了。外面就是男人的世界。其实,一共才五个人,四个男的,一个女的。
在四个男的中,我年龄最大。在路上,我已经将他们的情况了解了一些。大块头的是刘志,瘦瘦的戴着眼镜的是王玉明,剩下的两个,和我住隔不远,见过,但也是这次才知道名字。一个叫白文革,一个叫佟万昌。白文革的父亲是开杂货点的,佟万昌父亲早死了,只他和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离开时曾经看到一个哭得晕厥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
生产队送来了一些炊具,还有一袋玉米和两袋红薯。队长姓赵,名叫仆方,方是他们的辈分,中间那个才是属于他的名字。这是很一个温厚的山中汉子,见人总是陪着笑,说话也是温温的。
他见我们睡在光光的门板上,不停地唏嘘着:“唉,这怎么行,这天晚上冻着呢!得在下面垫层秆子。”说着,就出去了,不一会,就挑了两大捆稻秆来,后面还跟着一个10岁左右的小姑娘,怀里也抱着一些稻秆。
老赵放下担子,回头对姑娘说的:“把秆子放这一起。”小姑娘怯怯地上前,轻轻把秆子放下,低着头,玩着垂在胸前的头发。
老赵对我们露出那特有的微笑,说:“这是我家二丫头,没事,就让她也带点来,怕不够。”说完,就小心把我们的被子卷起,然后把秆铺平。我们赶紧围过来帮忙,并不停说着谢谢。
二丫看我们手忙脚乱,越帮越忙的样子,不由“卟”地一笑。然后赶紧又低下头,生怕我们发觉。…
这刺帖写的干净利落,没有过多的修饰,但是内容却是非常的遥远,没有一定生活经历是写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