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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城(苦竹)试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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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日,晴。
秋风肃杀,残阳如火。长亭外,古道边,荒草连天。
叶青弋坐在长亭的石凳上。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坛酒,一碟五香牛肉,一只烧鸡,半包花生米。左手缓缓拿起面前的酒杯,忽然眼光一闪,向着古道尽头微微一笑道: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喝一杯。

酒是翡翠酒,杯是玲珑杯。

酒色淡绿,杯身晶莹。我慢慢地给自己倒一杯酒,然后举杯仰头一饮而尽:好酒。
叶青弋笑道:当然是好酒,若不是好酒,怎敢拿来为你饯行。
我哈哈大笑道:如此好酒,岂能不醉不归?
叶青弋道:你若醉了,又如何上路?
我哈哈一笑道:人生得一知己,足也,明日事明日了。今日此时,若不能和你痛饮此酒,岂不辜负这坛美酒?

叶青弋也大笑道:如此,甚好。
遂举杯一饮而尽。

日落,日落前,暮烟四起。
“无诺,无诺,你一人此去,何时便归呀?你若不归,那我又找谁陪我喝酒呢?”叶青弋手扶酒杯,喃喃道。
我忽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此一去,何日归?我还能回来么?
叶青弋突然抓紧我的手道:你一定会回来,我知道你的武功并不比他差,你的柳叶刀从未空回。我对你有信心。答应我,你一定要回来。

我哈哈大笑道:生死有命,有所为有所不为,又何惧一个死字。
叶青弋举杯道:好一个生死有命,无诺,我敬你一杯。今日之后,不管如何,每年今日,我都会在这里备一坛酒等你。

我也举杯道:明年今日,必当赴约。



我叫夔无诺,在七裂琴的卷宗中是这样记载我的:

夔无诺(男):叶青弋好友,沉默寡言,总喜欢拉着叶青弋一起喝酒,直喝到烂醉如泥为止。武器为柳叶刀,其名青空

三年前,来到巫灵国偶遇叶青弋,至此,引为知己。三年后,他为我在百里亭饯行。当我又回到百里亭时,却发现亭已毁,人也不见。独留那株古树依然笑傲风月。

许多年后,当我回忆起这一刻时,仿佛当时的一切还在眼前。还记得和他一起喝酒的日子,那样地深,那样地真。

我手中有刀,弯如柳叶,薄如蝉蜕。一刀挥出后,青蒙蒙虚空一片,所以其名曰:青空。

现在,我手中依然有刀,却再也无力挥出。当年的那一战后,我突然厌倦了拿刀的生涯。厌倦了对手的鲜血冲天而起所发出的声音,那曾经是自己最喜欢的声音。

现在我的面前依然有酒。
酒是翡翠酒,杯是玲珑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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