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引,说白了,就是梦,各种不切实际的梦,比白日梦更甚。为什么不叫白日梦呢,就好像君禹山的开山祖师,原先不姓君,姓王,名小二一样。王小二这名字多俗啊,以至于祖师爷虽然一身本事,却没有人敢来当徒弟。华胥引如果取名白日梦,读者连点开的欲望都没有。不管做什么,有一个好的名字,就成功了一半。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遇到的第几个梦了。浮生之后,十三月尽,杯中酒尚未凝成雪,君玮,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挥洒灵感,大黄,约莫是被他丢在哪个动物园了。君师傅嘱咐他保护我,幸而,从小我就知道他是个极不靠谱的伙伴,我也没指望他真能保护我,若不是有慕言,想到这,放置鲛珠的胸口一阵收缩,我甚至感觉到了疼。我大概又忘记了,我早已经是个死人了,又怎么会感觉到疼呢。
一个人从眼前走过,面无表情,我从他身上,看不到一点属于活人的生气,但我知道,他是个活人。我是一个活死人,而他,可以称为是一个死活人。不知道谁说的,“有的人虽然死了,而他却依旧活着(好比我,其实我早已经死了,此刻我依然活着);有的人虽然活着,他却早已经死了。”作为一名活死人,我对眼前的这位死活人非常有兴趣。大抵,是好奇心作祟,好奇害死猫,我看看四周,没有猫,哪怕我看着长大的可以被称作为大猫的大黄,此刻也不在我身边,所以我放心的跟了上去。
那人走到一处悬崖停下,他是要跳下去呢,还是要跳下去呢。我在心里为他鼓劲,跳啊,快跳啊,不跳下去不是好汉。读者大概又要说我没有同情心了,我根本就没有心,又何来同情心。我想到那次我入了宋凝的梦,不慎把柳萋萋推落悬崖,自己也跟着掉了下去。跌落悬崖是什么感受,我已经想不起来。我决不承认,那时候我看到慕言跟着我跳下来,满心想的都是他,反而忘记了自己的境地和感受。
“阿拂,你能不能不要总这么吓我。”一双手揽上了我的腰,是慕言。我的注意力全部在悬崖边的死活人身上,冷不防惊呼“啊——”,声音好比惊涛拍岸,惊起乌鸦三两只。没有想到背后有人,死活人诧异的转过身朝我们看来。我狠狠的瞪了慕言一眼,那家伙却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嘴角微微裂开。“嘿嘿,嘿嘿,我是来看你跳崖的。”我嘿嘿笑着,万分诚恳的说道“故事里的主角,都有一个神奇的本事,就是不论多高的山崖跳下去,都不会死去。虽然你看起来像个死人,但我觉得,凭你英俊的长相,足以担当下一个故事的主角,所以你尽管放心大胆的跳,下面说不定会有一个美女等着你,就是你的真爱。”那人的脸,从错愕转变为薄怒,等我说完的时候,他已经双手紧握,青筋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