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秋哥听到我要给他写传记的时候,他惊讶地问:“怎么我还没死你就可以给我立传了?”
那个春日,百花怒放争奇斗艳,唯独学校花圃秋意盎然。秋哥是一个传奇,传奇到把学校花圃的花都革命掉了,之后呢就送给我们学院的校花。
校花当年是学校校长的千金,追她的人犹如过江之鲫,平日里是不稀得理睬哪个男的。
这次是例外,校花破天荒地对着秋哥笑,还接受他的花,并答应他的第一次约会。
秋哥在他们县是才子级人物,十里八乡就他一个人考进了我们学院。我们学院座落在白水城西南,离市中心有十几里地,始建于清朝末年。秋哥的村里人看着他考上了名牌学府都很高兴,感觉日子有盼头了,纷纷出钱帮他交学费,就盼着他学成归来好好教导村里的娃娃们。秋哥豪气干云天地说:“俺一定给大伙争脸,年年考第一。”从小一块长大的狗娃起哄说:“你给俺们带回个城里妹纸那才叫本事呢。”乡亲们哄堂大笑,秋哥也搔了搔头跟着傻笑。嘴巴里没说什么,暗地里却多少存了分心思,才有之前的花圃惨案。
这一出爱情剧华丽丽地开幕,却毫无意外地灰溜溜地落幕了。数九寒天,秋哥浑身哆嗦等在校花的宿舍楼下,从黄昏等到熄灯。雪花一层又一层温柔地铺满他的全身,一辆霸气的车飞速停在女生宿舍楼下的不远处,校花从车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帅哥,当然秋哥跟我们说的是这男的贼眉鼠眼人模狗样。两人依偎良久,没有发现不远处已经变成冰棍秋哥,那男的离开后,校花一抬头看到了秋哥,没有说话扭头就回到女生宿舍楼上。秋哥在酒精里泡了一个月,每天躺在床上用棉被盖住头,谁劝也不听,谁也不想见。宿舍里的哥们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他们,大家都没说,秋哥本来就有些自卑,怕伤害了他。哥们几个都知道在校花的心里,喜欢的不是停留在宿舍楼下痴情伟岸的身影,也不是出类拔萃的才干,更加不是帅气潇洒的脸蛋,而是身份和地位以及财势。跟秋哥也就是图个新鲜,两个人铁定长不了,那个开着小车溜过洋墨水的高干子弟才是她门当户对的那盘菜。这天早晨,秋哥起了个大早,哥们几个都松了一口气,以为他想开了,招呼他一块去上课。他让我们先走,等我们走后,秋哥拎起酒瓶走出了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