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恋
亲爱,此刻请许我以竹做比,丝竹相伴,眷恋深深,柔韧坚强。——题记
风席卷十丈软红,挥洒着余生忧欢。时光寸寸入眉,浑不觉年轮偷换。
寒号啾啾嘶鸣,诉说半生浮躁和无际的虚妄,到晨光来袭的那一刻方明白,每一场往复都是一次失而复得,不可复制的美丑,细节往往被忽略,却是筋骨所在。
那是一顷幽篁,忽尔安静下来,白玉鼎里氤氲着淡淡绮萝香,只来得及为过往收藏,暗念浮动,你含笑的眼,仿若深邃的井,烟华澹澹。
那一刻我醉倒在井里,不由分说,不由自主。
多少细节尚未及描画,风掀起竹叶一角,席卷成一层层轻浪,绫罗曼卷,略微凌乱的声息,那是欲语还休的心事。
假如可以从一朵花说起,一直花影相伴。清歌在耳,其实何须丝竹沾身。
假如只在黎明之前仰望,说道云影飘摇。春雷在肩,确实无由即兴情怀。
可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却叫不由自主。不经意间,无为也似,任何的潜台词都是虚妄。只晓得下意识地握紧手中温度,仿若冷冬仅存的火种,一丝也不舍得放弃。
光阴后退得不着痕迹,风旋云逝。踌躇并非冠名,摒声静气,把身子蜷成安全的姿势,甚至低着头,迁就着以往所有的不曾——这所有一切,只因不想相思来得更入骨。
从那年那月开始,一番辗转,花开花谢。我们在零距离里贴近,相似的气息在似有若无地纠缠,偶尔裹挟着轻如呢喃的喘息,深深洇入彼此的记忆里。
亲爱,永远都记得,那时,日出时分,你踏莲而来,暖如晨光。
恍又见在此之前的鸟语花开。映山红开得漫山遍野,红彤彤地,一腔热切,燃烧这万里河山。是谁在花丛里笑,那是不可述说的人间绝色,不管时节,兀自于那不知名的山尖,开了个淋漓尽致。
就是一场花而已。简单开着,简单着谢。只是不能听从本能去拒绝,宁愿为这不明出路的形式催眠。就让这欢喜无人知晓吧,独享着更充盈。就让这狂欢沉淀吧,记忆会更厚重。在千万束目光里,我小心地,掩藏着眼底那两朵深深的火种。
微醺着却是不由得不醒。是那种一直可恨的清醒。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天夜里,天空坍塌的那一刻,我的无助如此深切,心碎成两半,无边的夜色里,嘶啦有声。
那时的你在雨急风骤里,不知什么方向的屋檐下,向着迷蒙的雾,无声泪流。
昂藏七尺的男儿泪啊,不为情,不为己,只为天为地而流。冰冷地爬过你的面颊,试图滋润那瞬间缺水的沧海。
最痛时刻原来是站不稳的,会抓紧身边一切可以抓紧的事物。相对于不可控制的泪水,其实那一刻的我更想一个真实的拥抱,来释放爱情的珍贵与不容置疑。
泪改变了方向,流入肺腑,不由分说地扩散了全身的冷。心被切割出一块伤口,却不知道疼,只知道有东西在疾速流失,抽搐着再缩紧,喉际忽然很紧,呼吸带着疼。
掩藏着所有的真实,虚假着无奈,指尖伪装成笑脸。那是怎样翻天覆地的时刻?所有的华彩都是摆设,只为那一场预期的落幕排演。
没有言语。没有告白。只有一星点将熄未熄的火种在挣扎,那是心底仅存的渴望。
而此时,万事都已平定。曾经干涸的海,亦已重新启帆。彼时那些片段,一束一束地,散发着微微甜腥的记忆,被坚守与不放弃的大潮翻卷,卷入无边际的海。那一望无际的海啊,承载着所有的原罪与过往,从此,荣辱与共。
也许千百年以后,那些曾经晶莹的彩石,七彩着会从海底焕发着光彩,凝结成夺目炫光的血色珊瑚。
然彼时,我们能执手相望,渡这白首苍苍的彼岸。
——亲爱,这是给你,给我,一份执守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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